金马雕件——西汉文物考古发现中尚属首例

原标题：驰骋丝路汗血马汉唐扬威中西亚

“大宛汗血古共知，青海龙种骨更奇。网丝旧画昔尝见，不意人间今见之。”这是北宋史学家司马光在丝绢旧画上见到汗血马所作的《天马歌》诗句。如今，生活在“信息时代”，不仅在网络上能见到当年汉武帝梦想的汗血马真容，而且还可鉴赏出土的“大宛天马”艺术造型，幸福感油然而生。

图中所示这件西汉汗血马，1981年陕西兴平县西汉武帝茂陵东面约1.5公里处的豆马村北出土，现藏于茂陵博物馆。此马高62厘米，长76厘米，重26千克。昂首立马，通体鎏金，表面光洁，情态细致，悍威神骏，鼻梁平直，颈细长，口微张，有牙齿六颗。兔颔龙眼，朗射明瞳，劈竹形双耳，耳间、颈上刻有鬃毛。腹部卷缩，尾础高耸，呈弧形下垂。四肢细长，马身中空，前腿刻三角纹两处，马蹄坚实有弹性。马尾、生殖器（公马）为铸铆接或焊接，肛门有一小通气孔。从铜马外形特征看，长体躯线，肌肉、筋骨匀称适度，雕刻符合解剖比例；从紧缩的腹部、端正的肢体来看，造型稳重，应归属居舍摆放的铜马之类，是乘用马品种的体型。尤其是两耳及两耳间的鬃毛以及劲健而稳重的体态，虽与秦代陶马迥异，属沙漠型马种，保留秦铜车马的一些风格。故而专家认为，这件鎏金铜马应为饲养在上林苑或御厩中的大宛天马艺术造型，首见于西汉武帝时期，是西汉马的标志。如此精美的大型金马出土，在西汉文物考古发现中尚属首例。金马的出土，是茂陵的一个重大发现。

金马，在古代文学史料中并不陌生，石渠金马、金马碧鸡、金马门等，而此前并未找到真正的样品，闻道汉代有金马世间有谁见过它。这发现，让今人大开眼界，始信传载不诬。确切地说，这“金马”并非用纯金制成，而是件鎏金马，但它的价值要高出纯金制器的千百倍。那么，“两汉”时期马价究竟几何呢？据《史记·武帝纪》载：“元狩五年春（前118）三月，天下马少，平牡马（公马），匹二十万。”《汉书·食货志》：“汉兴，令民铸荚钱，米石万钱，马至匹百金。”（汉）刘歆著《西京杂记》：“武帝时长安盛饰鞍马，竞作雕镂，或一马之饰值百金。”《汉书·食货志》：“黄金一斤，值万钱。”《后汉书·灵帝纪》：东汉“光和四年（181）正月，初置騄骥厩丞，领受郡国调马。马一匹至二百万。”（汉）佚名《九章算术》：“魏刘徽注曰：马二十匹，值金十二斤。”《九章算术》中的《均输章》：“金一斤（十六两），九千八百钱，则十二斤，为十万七千六百钱，每匹五千三百八十钱。”据考证：两汉时期马价波动幅度很大，1匹5000钱左右的马价，只是两汉时期内地最低的马价。汉代内地马匹的常价多数时期在1匹2万钱以上；河西地区的马价要低于内地，正常马价在1匹4000钱至1.5万钱之间。王莽末、东汉初年，河西最高马价曾达到1匹数十万钱。而汗血马稀珍，有市无价不载。

驰骋丝路汗血马，汉唐扬威中西亚。马是战争的利器，自汉朝张骞凿空丝路后，汗血马在屡次征战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直到成吉思汗发动“闪电战”，成为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的制胜法宝。

汉武帝时为争夺汗血马种，曾发生过两次血腥战争。《史记·大宛列传》载：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在匈奴西南，在汉正西，去汉可万里。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武帝梦想得到汗血马。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后，汉使开始频繁来往于西域诸国，他们在贰师城（今吉尔吉斯坦西南部马尔哈马特）见到强健的大宛马，上奏汉武帝。嗜好宝马的汉武帝大喜，特意铸了一匹金马（铜鎏金），派使者送到大宛国，想用金马换一匹汗血马。而“宛有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与汉使”。汉使归途中被杀，武帝闻讯大怒。太初元年（前104）夏，汉武帝派大将李广利从敦煌出兵6万人，牛10万头，马3万匹，驴、骆驼以万数计远征大宛国，先后历经四年，两次攻伐大宛。大宛国人难以抵挡，斩杀郁成王与汉军议和，并同意向汉朝进贡良马。（明）宋濂《龙马赞》：“陋彼汉将军，空围贰师城。乃知天子在树德，不必连年徒用兵”，说的正是“破宛获马”战役。汉军挑选汗血马几十匹，中等以下公马、母马三千多匹凯旋。汉武帝欣喜若狂，御赐美名“天马”，歌咏“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元狩四年（前119），汉王朝发动漠北战役，夺取了大量的大宛马。“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又作《西极天马之歌》。漠北胜利，打通了到塔里木盆地及中亚的商路，匈奴控制的河西走廊归属于汉朝。从此，在从中原到中亚的丝路上，西汉的外交使节和商人往来不断，丝绸之路逐渐成为中西交流的一座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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