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画补史写春秋——序《明湖秋泛图咏》

扬州学界前辈顾一平先生，孜孜矻矻于冶春后社研究多年，搜集的史料蔚为大观，已经分册出版了3集，后续工程还在继续完善之中。由于冶春后社的许多诗人经历了清末、民国两个时期，战乱频仍，社会动荡，加之后世对这个诗社重视研究不够，资料的保存还在初级阶段。顾老常常寻之于冶春后社诗人的后人，偶有收获便公诸同好。虽然如此，因为许多人的诗集文集未曾付梓刊印，流传不广，不少诗人作品散佚，但在一些书画作品中偶有题诗，成为寻踪觅迹的新途径。今年来，顾老师曾对无意中发现的《谏果轩听琴图》以及诗词进行了整理与研究,并汇编成册,记录并见证了冶春后社史上一次重要的雅集活动。单以冶春后社诗人董玉书为例，他每到一地，时间久了就会组织文人雅集，请画家作画，邀诗人题跋题诗。那些画卷不仅具有艺术价值，还有史料价值，成为记录他人生履历的轨迹，更是现在研究近代扬州文化史、冶春后社的一个重要载体。

民国二十年(1931)秋,董玉书与吴秉澂等五人泛舟济南大明湖。民国二十一年(1932),董玉书请杜祖培为其绘《明湖秋泛图》册页，杜祖培(1859-1935),是清末民初常州著名画家，字滋园,浙江绍兴人,寄居江苏常州。擅长山水、花卉,取法宋元,著有《工余谈艺录》。杜祖培在册页上题款:“逸沧亚兄属写,时壬申仲夏,同客毘陵。滋园弟杜祖培。”钤印：“滋园画印”。壬申年是民国二十一年(1932)。毘陵是常州历史上的古郡名。2012年5月24日，常州沧海拍卖有限公司举办沧海明珠2012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中国书画（二）专场，《明湖秋泛图》册页在其中编号0492。此册页的出现，填补了董玉书在济南和常州的活动史料空白。册页中有董玉书补录鹊社诸子之一吴秉澂（字畸园）的旧作《泛舟明湖和拙翁》。这说明董玉书曾寓居济南，并参加了当地的诗社鹊社。董玉书于民国二十一年（1932）左右寓居常州。

作为存史的一种载体,书画所记述的史实越来越受到文史专家的重视。澳大利亚学者安东篱就利用明清文人笔记与画作来研究在扬州的商人的文化活动。如通过解读《九日行庵文讌图》,分析其中主要人物程梦星、马曰琯、马曰璐、厉鹗与十多名人物都具有文人或是经商的背景,看出当时文人与商人之间的宴会交际已经悄然改变了社会阶层,也突显出扬州在商人活跃的时代里,呈现出不同的文化面貌。而冶春后社成员题咏赵倚楼《茶花女村居图》长卷这一文坛佳话,不仅展示了冶春后社成员诗文书画的文采风流,也反映了当时西方文化思潮对扬州文坛的冲击与影响。由此可见,一些记述历史的画卷已经成为研究扬州文化史的珍贵资料。仅仅就顾老师而言，前有《谏果轩听琴图》题咏的整理，现在又有《明湖秋泛图咏》的研究成果。根据《明湖秋泛图》册页的图片，一一辨认整理，遂得《明湖秋泛图咏》这一成果，为以画补史研究扬州文化提供了可能。我们期待更多的满载历史文化信息的书画露面，为扬州还原出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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