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四川画家云集,擅画美人者众,长时间专注于古典“美人”的独苏茂隆。苏茂隆有“苏美人”之称,我偏爱他笔下的“美人” 韵致天然,有一种恰好的分寸。
人们是如何形容美人的呢?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国风·卫风》)、“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武华《杂曲歌辞》)……画家则更为直接,直接将美人绘在纸上、绢上、石壁上……或国色天香、仪态万方,或娇俏妩媚、我见犹怜,或文雅娴静、温婉怡人……
四川画家云集,擅画美人者众,长时间专注于古典“美人”的独苏茂隆。苏茂隆有“苏美人”之称,我偏爱他笔下的“美人” 韵致天然,有一种恰好的分寸。不仅指笔墨、敷色、构图等,更在于画中主角:浓丽香艳中透着无邪天真,娉婷浅笑中藏着绵远幽思……苏美人的“美人”之美,不仅在于眉眼,更在于神态、情致。一枝斜斜簪插的钗头,引来春风;一枚懒懒执着的团扇,惹动闲愁……“苏美人”的美人之美,在于其中的欲说还休。
忆及2016年初秋,“清源十二黛”活动中,初识“苏美人”时,觉得他沉默内敛,没有流于表面的放犷。一个距离感较强的人,使我不敢冒昧请问他:“为什么专工美人?”直至今年深秋,我们结伴前往安岳看石刻,而问题已然拐了一道弯——“为什么从美人到菩萨?”
说走就走的旅行
在微信圈乍见苏茂隆新近作品,一叶一菩提,心中一震。真正的画家什么都能入画,能画好,菩提自然也画得。道理如此,但从“美人”到“菩提”,从“彩妆”到“素颜”,从“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到“止住话头,一心念佛”,从繁华人间到清凉世界……这样的变化,在我看来仍是陡峭的。
“言子关注”微信公号上,曾发布过两篇苏茂隆画的菩提,点击率很高。有时我会迷惑,不解世人明明比较贪恋世俗光鲜的东西,为何逢年过节却要燃香礼拜神明?而我分明爱绫罗爱颜色,却又希望自己有素朴的、懂得放低的心,甚至不时生出出尘之念。大约世人也有这样的反复无常,所以既为苏茂隆的“美人”迷醉,又为苏茂隆的“菩提”称好。仔细读微信文章,也就知道他画的是安岳石刻。我说,苏美人,下次你去安岳,带上我。
去安岳之前,甚至之后,与苏茂隆交流甚少,实在称不上可以随意结伴的朋友。于是我补充,我正计划写一些与寺院与佛菩萨有点关联的随笔……没想到他真的放在心上了,十月十八日,晨,六时,他与夫人来接上我、接上他另一位远方来的朋友,来了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天光渐渐亮开,车窗外,远山像在画布上泼染出来的。近处的田畴、杂树也似率性的水彩速写。车载音乐一路飞扬,在《ring My Bells》跃动的节拍中,我恍然重回记者身份,一直发问。我甚至取出笔,取出随身携带的日记本,写呀写,惟恐擅忘的中年遗漏了传奇。
但我其实并不打算急切深究,“为什么从美人到菩萨?”仿佛我心下早已设定好答案,反倒怕他打破了某种神秘。这条路苏茂隆今年走了好几个来回了,驾轻就熟,想来他是愉悦的,握着方向盘,一边闲聊,一边把车开得像匹野马。
圆觉洞,细雨中的凝睇
其实我们都怀揣着马匹,时间也长着马蹄。在安岳吃过面条,会同苏夫人的好友穗子,便得得答答、说说笑笑开车上山。
圆觉洞在安岳县城东南一公里处的云居山上,是4A级景区。上云居山,先要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的龛应该比牌坊还要新,似乎也未燃灯或烧香,心中约略有些遗憾。好在牌坊高耸,重檐接云引雾,已然承受过风雨和日光的沐照,曲折层叠处依稀有些绿苔。冥冥中,总有抚慰万物之力,将生硬的事物妥帖安放,让它成为亘久的、生机勃勃的自然的一部分。
从前的圆觉洞愈加天然自在,不收门票,没有护栏,山中那块龟石被人骑得油光发亮。苏茂隆三十岁之前都待在安岳,小时候也经常上山玩耍,和小伙伴们玩打石子游戏——将石子朝舍利塔身的某个小神龛抛,抛进去就算赢。人们管这些小神龛叫“打儿洞”,那些来祈求得子的人,若将石子抛了进去,便觉得瓜瓞绵绵、香火有继,心中不胜欢喜。
三十岁左右的苏茂隆当过房地产开发商,修过漂亮的房子,结交过十二个兄弟,在安岳县响当当的。而他的好声名不止于此,也不止在安岳,他十三岁正式开始画画,十六七岁画的《少林寺》,印数一百三十万张,相当于其他省所有画家全年的印数。“还不知道‘苏茂隆’时,家中就可能贴着我的画。”说到这些时,苏茂隆又开心又云淡风轻,像天空飘飞的细雨。
整个上午,我们都在云居山,从舍利塔、净瓶观音窟,到圆觉洞、释迦牟尼石窟、莲花手观音窟,再到南崖石刻区……苏茂隆不时拿出手机,翻找已完成的画作,然后指着窟内某尊石刻说,“喏!这就是小龙女,她的脸部风化了,我觉得姿势特别美,就按自己的理解进行复原……”“这应该是护法,杖上纹饰的蛇头,是查阅相关书籍和结合相关专家的意见得来的……”“这个飞天,我要重画,我后来仔细观察其实是个男飞天……”我听着、对比着,心中十分感动,无论是他出于艺术本身的创造,还是对菩萨的虔敬。
我们在细雨中仰面凝睇,那些面目模糊、甚至只有一个轮廓的佛像。有那么一刹那,我想走入窟中龛中,如他们,静默等候岁月湮没。天空一直飘着细雨,仿佛要熄灭我们内心的虚妄,要洗去我们身上的尘埃。
毗卢洞的苍苔
午饭后,驱车前往安岳东南方向五十公里外的塔子山,去看毗卢洞。毗卢是“毗卢遮那佛”的略称,是释迦牟尼的法身佛。佛教中关于“三身佛”有一个比喻:法身佛如明月,报身佛如月光,应身佛如月之影。即使水干了,月光黯淡了,月亮的影子不见了,但月亮依旧存在。若以此来喻某种亘古、久远,可真是再精妙不过了。
除开收门票的工作人员,似乎只有两个悉心看护毗卢洞的人。苏茂隆显然来这里许多次,他们都认出他来了。那个男看护人,煞有介事地跟过来教我们拍照,在柳本尊十炼窟,他说:退后,上前两步,向右一步,举手机,抬高点,低点连拍三张。然后问:看到了什么?最后说:像我们的某国家领导人。哈,是个可爱的老头儿。
细雨绵密,打下许多落叶,五十上下的女看护人在雨中扫地,一边扫一边讲那尊小石狮的来历。她说,有人从地里挖出来,放在家中,结果镇不住坐了牢,牢里出来赶紧将它送到这里来。言外之意,是指石狮之威猛,不是凡俗之人能够驾驭的。瞧那小石狮耳背、眉檐和褶皱的地方,戴着“绿夹子“,像头幼狮,形傲然而神温良,竟似菩萨坐骑。苏茂隆默然端量了好一阵,记得他曾绘“美人与马”系列,倘若他日创作出“菩萨与狮”我也不讶异。
估计塔子山雨水多,抑或因路远人迹少,这里爱滋生苍苔。“千佛窟”沿壁安放供养者的小龛,有小半壁都被苔衣覆盖了,远远看去俨然一幅色彩鲜亮的画。有些供养者,全身长出细小藓草,身着绿萝裙似的,瞧着让人心思柔软、葱郁。
经变观音窟来了一拨游客,导游配带的“小蜜蜂”不听使唤,她索性用嗓子解说。我们也是冲着水月观音(又称紫竹观音,俗称翘脚观音)来毗卢洞的,便立在窟旁听了听。安岳石刻上承云冈、龙门,下启大足石刻,2000年就被文化部授予“中国石刻之乡”,而其中“水月观音像“是中国宋代造像的杰出代表,被喻为“东方美神”。
游客纷纷合影,老头儿又开始“指挥”起来。我不爱在繁花前留影,亦不敢在佛前摆弄自己。佛前只需凝目、屏息。我喜欢站靠左一些,水月观音的脸便微微侧着,眼角斜挑、眼睑低垂,却总还是看向我。这似乎含有禅机与奥义?亦像诗中潜藏隐喻与秘密。当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个老头儿坐在路口的香烛摊前,对我们挥手,连珠炮似地喊了一堆祝福的话。
华严洞的蛛丝与黄桷兰
时间仿佛与雨丝比赛呢,雨丝慢慢悠悠仿佛下不完,时间却快得要把我们扔在路途中。大家还是按计划转道去华严洞窟,它在距安岳县城五十六公里的箱盖山上,建造于宋代。
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按景区来搭理过,修了墙,墙外石板小路铺得齐整有序,且有路标指引。有一扇门,应该是收门票用的,但没有人值守。苏茂隆熟门熟路,推门拾级而上,去找看护洞窟的人。石阶上端伫着石块砌成的门坊,正中那块石头上镌着“华严洞窟”字样。门坊四周用拳头粗的钢管支持加固,更显它摇摇欲坠的危险感来。
我故意落在后面,想辨认一下坊上的联。主人喝叱住吠叫的狗,我也迈进了石阶尽头的门槛。槛内便是华严洞窟,旁边摆着一张没有画完的佛像图,据说画了一个多月了。线条还算纯熟,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绘的是窟内哪一位。费了点口舌看护人才开了窟里的灯,让我们进到窟内。
华严洞以密宗为主,是释、道、儒同窟造像,果然令人交赞。洞窟内采光科学,有殿堂的气象,佛像布局严谨,造型奇妙,动静结合,虚实得体,气韵生动。苏茂隆白描安岳石刻百图中,曾有一幅三位佛菩萨脸庞并列于菩提叶上,神态迥然,但皆庄严慈悲。原来,是他爬在梯子上,从侧面,先用相机拍下来,再进行艺术创作的。
来华严洞景区的人大约比去毗卢洞的还少,这里看上去更像是那两个看护人的居住地。养着狗,种着庄稼,黄桷兰正开出几朵,香气在雨中隐隐绰绰。也难怪,这里只有华严洞和大般若洞两个窟。
我在华严洞窟前行了跪礼,紧随队伍去看大般若洞。仍是在屋子里,确切说是在屋子的二楼,踩着楼梯才能近到窟前。楼上,左侧是安放菩萨的洞窟,右侧是安放看护人睡眠的木床。找不到灯的开关,窟里黑乎乎的。苏茂隆用手机打光,让我们拍照。手机闪光灯一闪,我惊喜地发现,其间悬着一根晶莹的蛛丝。想起“命悬一线”的佛经故事,心中顿时泛起莫名的情绪。
在大般若洞,一张佛像的面庞都未得见,但仍扪着心不敢喧嚷。楼板到处都是破损、破洞,实在有些惊险,大家没多流连。看护人在华严洞那边喊,让我们顺手合上门。合上门,就隔在千年之外的凡尘俗世了。
好在,尘中尚有如黄桷兰般的香息犹可期待!好在,画家苏茂隆的一叶一菩提值得期待!
尾声:美人坐在菩提上
不知何故,下山的时候,我握着采来的黄桷兰和刺球,脑海中浮现是苏茂隆画中的美人姿容,而美人坐在菩提上,璎珞绶带,“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红楼梦》)。人们用来形容人间美人的诗句,用来形容菩提叶上的女菩萨,竟也如此妥帖。
到底没能绕开我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从美人到菩萨?”苏茂隆语气平缓,“人们会用“活菩萨”来形容心地良善的女子,(菩萨)是另一类‘美人’……在古代‘美人’二字也喻君上、品德美好的人、才德出众的男子……”“再不画,就来不及了……风化严重,佛头被盗……”话说回头,他哪里来的这个义务呢?用另一种方式去留驻、呈现穿越千年的文明!哪怕这种方式在浩荡天地间也是短暂的,也愿意凭一己之力去尝试。
苏茂隆并不使用高大上的语法,将自觉自发“复原”安岳石刻拔到某种境界上去。作为画家,他更愿意讲述另一个“来不及”。“……去年春节后开始的。觉得应该开始画了,眼睛愈来愈不好,画这个非常耗眼睛,一画就是几个时辰……”“……先用铅笔打稿,再用线描笔勾勒……要一气呵成,出来那种气韵才流畅……”要知道,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笃定要创作一百幅作品,需多大的毅力才能完成呵!而佛菩萨似乎都一个表情——慈眉善目,需要多大的功夫才能出新呵!他还执拗,偏偏要白描,一笔一笔地描。
大半年倏尔即逝,苏茂隆带我们去安岳时,我们饮了“百图”杀青酒。他说,再花一月左右完成细节调整,便可辑成《安岳石刻白描百图》。杀青宴上我竟饮至微醺,因安岳之行着实欢喜,还因由衷地认为,《安岳石刻白描百图》能够行世,是安岳之幸,艺术之幸!
在我看来,艺术无垠,贯穿今古,有最大限度直抵(高远的)精神的可能。苏茂隆所绘的,那一片片菩提叶,扶衬的不仅仅是拂开岁月风沙,迢迢行来的向内修行的人,更承载着一种光亮!愿碌碌如我者,能在心中持一盏灯,洁净、美好如“美人”。
本文作者:桑眉,女,原名兰晓梅,青年诗人,出版诗集《上邪》、《姐姐,我要回家》。
安岳石刻白描百图作者
苏茂隆,号一青
1964年出生于四川安岳县
1987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
成都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
成都市美术家协会人物画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农工党四川省诗书画院院长
四川现代画院副院长
四川省工笔画学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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