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朱:任何艺术的游戏种类,包括唱歌、跳舞、戏剧等,当然都和作者的性格有关,都反映作者的人性,中国画也不例外。中国画对人性的反映肯定有一个长期的中国文化形成的人格审美理想,就是他们认为什么样的人格才是最高...
当前进入一个高信息量交换、交通高度便捷的时代还不太长,所以每个地方还遗留一些承传下来的地域差别,打个比方,比如在南京,我可能认识楼上住的一个老头,他原来是比较南派的画家或者文化人,小时候他讲给我听的事对我都起作用,那么一个北京的孩子可能他们家楼上住了一个北派的文人,给他的东西就可能和我不一样,这些还有一些承传。现在大致还能看出南北一些差别,已经不是很明显,主要还是个性上的差别。再往后我觉得这种地域上的差别会越来越小。
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不是漓江人就会偏向画漓江那种漂亮的山水?
朱:这个我倒觉得不一定。比如说我到苏州,就没有发现一个苏州人能把苏州园林画得很好,天天看反而没有感觉。在黄山住着的人都要画黄山,就没有一个画黄山画得像样的。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原因,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人对美的感受有多大的深度。这种人很少,不管他在黄山住着还是在漓江住着,都很少,假如他正好住在漓江,而他对美的感觉正好特别有才能,可能画漓江就画得很好。这种概率非常小,可能小过于体育彩票的特等奖,所以几乎看不到。
往往倒是,像李可染画漓江确实画得不错,肯定被漓江山水感动过,但出生好像跟漓江没有多大关系。倒是黄胄一直在新疆呆着,画新疆人确实有他自己独特的感受。题材不重要,我天天画皇帝,就是我高贵吗?不是。你看历史上传下来的画皇帝的画真难看,还不如画麻雀、画一颗草。
笑:能不能把中国画分分类型,比方说有的是大笔头的,有的是小笔头的等等。
朱:我觉得没有意义。就像我们给跑步的人归类,有人穿红球鞋,有人穿绿球鞋,和跑步没有关系,只是偶然穿了红鞋绿鞋。
笑:现在很多画家往北京跑,他们认为那边的信息量大。
朱:我个人觉得,年轻的时候,起步的时候,要急于跟社会交换让社会知道自己的时候,北京不失为一个好的交换场地。南京可能是一个房间,苏州可能是一个房间,漓江可能也是一个房间,而北京不是一个房间,北京是一个广场,每个房间来的人都可以到广场去摆个地摊叫卖啊,吃东西啊等等。有句俗话叫“中央台磨刀,地方台杀人”,我觉得有点道理,就是你这把刀必须到中央台去磨一磨,我指的中央台是指到北京这种大的交换场所见见世面,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把各个房间的东西看一看,使你能在中国画也好,文艺也好这个江湖上有点历练,有点江湖经验吧,多读懂一些人生的各种游戏,我觉得这肯定有好处,而且是不可缺少的。
有这样一种情况:从理论上说是存在的,但实际上好像是太难。就是说一个人在一个很闭塞的地方拼命自己画画,必须有两个条件:一,这个人先天特别好特别好,不需要任何过多的外来因素就能很好地成长,二是被一个有眼力的人发现,挖掘出来,这个条件也很苛刻,有眼力的人是不是真的发现一个人,是不是有能力把他宣传出来等等。因为都太难,所以到现在几乎没有发现一桩这样的事情。
笑:对一个画家的认同重要不重要?有的人开始是一直不被认同的,他会不会坚持走下去?
朱:很难。我认识一些朋友,很有才能,就是因为社会太不认同,走到一定程度就变了,变成愤怒青年什么的,精力大多数放在发牢骚啊,对社会表示愤怒啊这些上面,而放在艺术创作上的精力会相对少。
笑:中国画同诗歌、书法、篆刻的关系怎样?诗、书、画合一?
朱:文人画最早是一个业余画种,是一些所谓文人自己说的一种方式,绘画能力往往是不太够的,而且他们想表达的也不是绘画表面的好看什么的。绘画本来是一个比较纯粹的视觉游戏,在他们手里,改造成功为一种精神游戏、灵魂游戏。他们绘画手段能力不够,就会动用其他的能力,包括书法、诗歌、篆刻等等,补充进来。这是一个特殊现象,所以我觉得中国的文人画应该不是一种纯粹概念的绘画游戏,而是一种现在才在世界上出现比较多的类似观念的游戏。
笑:现在很多人认为写几句诗题在画上就是文人画了。
朱:没有用的,表面的模仿都没有用。卓别林是留了一撮胡子在嘴上,走路外八字,但他的喜剧天赋并不落在这些表面的东西上。这种表面的东西,任何一个马路边上的卖艺的都会玩,那就具有喜剧天分了吗?没有。因为卓别林的成功,所以卓别林的外貌才有这么多人去学,一点不证明那些人具有喜剧表演才能。但也不妨碍有些人虽然在学卓别林的外表,但本身有喜剧天赋,也可以。表面的题一首诗、盖个印,都不能说明是文人画,反过来说,有的不题诗不盖印的,还真的是文人画,这还是一个表象和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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